☆﹀╮========================================================= ╲╱= 小说TXT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 =============================================================═ ☆〆 书名:人远,天涯近 作者:竹雨流瓦 这个世界有三种人,男,女,双儿。 双儿就是可以生育的男子,眼角有红斑可以识别。 然而,阮潇椴是个暗双,他的眼角没有红斑,所以从小被家里误当成男孩子来抚养。 阮潇椴和楚长执都是太子的伴读,三个人一起长大,太子和楚长执都喜欢阮潇椴。 由于不能和有着男人身份的阮潇椴结婚,作为臣子,不能和太子抢阮潇椴,楚长执选择和阮潇椴保持距离。 一直喜欢楚长执的阮潇椴面对这种处境十分痛苦,直到一个契机的出现...... 内容标签:生子 情有独钟 青梅竹马 俊杰 搜索关键字:主角:阮潇椴,楚长执 ┃ 配角: ┃ 其它: ☆、竹马的漠视 ?  五岁那年。   阮潇椴和楚长执同时被选进宫当太子的伴读。   阮潇椴偏文,经常帮太子应付太傅布置的功课。楚长执偏武,负责和太子切磋比武练功。   楚长执是个直性子,太子比较好胜,两个小孩子每每因为些小摩擦打架时都是阮潇椴好脾气的把他俩拉开。阮潇椴小朋友一劝,还是小男孩的楚长执和小太子就都不好意思再继续下去了。   太子小小年纪甚至还说过“潇椴,若你是双儿,我定立你为后。”   楚长执听到这句话时楞了楞,眼睛红红的。   阮潇椴撇撇嘴很委屈“别取笑我了,太子您再这样说我就生气了!”   这个世界的男人分两种,正常男人和双儿,双儿外表看上去是男人,但是可以生育,如果愿意的话亦可以嫁人,但不能入朝为官。双儿的标志就是眼角的红色朱砂,很显然,阮潇椴没有朱砂。   十二岁。   阮潇椴和楚长执开始疏远,虽然分别和太子的关系都不错,但平时两个人几乎连话都不说了。   阮潇椴一直怀疑楚长执讨厌自己,因为每次三个人意见不和时太子都是听阮潇椴的,楚长执有理有据的反对,太子明明知道阮潇椴错了也会故意偏袒阮潇椴。   渐渐的,阮潇椴每次和楚长执单独相处时都能感受到楚长执刻意的疏离和故意避开的眼神。   曾经,阮潇椴问过楚长执“是我哪里做错了么?是因为我和太子走的近而疏远你了么?”   “没有,只是觉的没有和你说话的兴致,反正你还有太子呢。”楚长执满不在乎的看着别处“除了太子,我交往的都是些纨绔子弟狐朋狗友。我和你聊不来的。”   “你想和我聊什么都成的,而且我们小时候玩的这么好……”   楚长执打断阮潇椴的话“非要逼我说出我很讨厌你么!我就是平白无故的看你不爽!你满意了!”说完就转身走了。   装作很洒脱的楚长执此时超级想狠狠的打自己几拳,然后跑回去对阮潇椴道歉:我的确讨厌你,讨厌你被太子那么深的喜欢,作为臣子,我不能和他抢。讨厌你不是双儿,不能去你家求亲,不能明媒正娶的让你进我家门。讨厌你那么优秀,我有的你都有,我什么都给不了你,讨厌你强大到不需要我保护。讨厌你永远不可能属于我还天天出现在我面前折磨我。讨厌你还一直对我这么好,让我越来越有负罪感……   然而,这些抱歉的话,楚长执永远不会对阮潇椴说。   楚长执也永远不会说那次阮老爷找他聊天的事,因为有段时间楚长执经常跑到阮家找阮潇椴一起玩,两个人过从甚密,被阮老爷看出了端倪。阮老爷把楚长执叫到自己书房,很客气的款待他,对他讲述了自己这些年在阮潇椴身上花费的心血:“你也知道,潇椴的哥哥已经考上状元了,而潇椴比他哥哥要聪明的太多,所以我从小就对他寄予厚望,他将会是我们阮家的骄傲,所以我绝不会允许他有什么风言风语被别人碎嘴。他以后会娶门当户对的双儿或是女子,你也是,你们只能是好朋友。”   阮老爷话没有再往下说,楚长执已经明白了,他站起来对阮老爷行了一个礼:“阮大人您多心了,我和阮潇椴真的只是朋友关系”   十五岁。   太子登基成了少年天子,然而这位年轻并且即将大婚的皇帝并不开心,虽然他要娶的是阮潇椴的龙凤胎妹妹,那个名动天下的小才女加美女。   新皇大婚的这天深夜,楚长执一身夜行衣突然出现在阮潇椴的卧房里。   阮潇椴有点惊讶,但迅速平静下来,淡淡问楚长执来意。   “今天皇上大婚,我猜你会失落,所以来看看。”楚长执很见外的站着“很久没来你家了。”   “我的确失落,但那是因为妹妹出嫁了才觉得空落落的,没有了她每天又唱又跳,家里突然冷清了。”   “我指的就是你妹妹出嫁引起的失落,还能是什么失落?”   阮潇椴没回答他,楚长执也不说话了,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楚长执坐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上次围猎我肩伤昏迷那几天,谢谢你照顾,我是最近才知道帮我换药的那个人是你。”   “没……应该的,那次去的人少……我骑射又不好,干脆就留下来照顾你了。”   楚长执呼吸有些急促,他强压住内心的激动,站起来靠近阮潇椴,直到把阮潇椴逼到墙角,故意很轻浮的问“你是不是喜欢我?怎么脸都红了。”   “……嗯。”阮潇椴直视楚长执的眼睛,很认真的点点头。   突如其来的狂喜让楚长执一下子没有办法思考,他从来没想过阮潇椴可能会喜欢他,也没奢望过,阮潇椴该喜欢的难道不是皇上么?!   “再说一遍你喜欢我!”   不过还没等阮潇椴回答,楚长执就扯开他的衣服,抱着丝毫不抵抗的阮潇椴去床上,失去理智的做了所有不该做的事。阮潇椴忍着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清晨,被疼醒的阮潇椴看到的是空了的半边床,床单上的褶皱像是被狂风拍打的水浪般记录了刚刚发生不久的的激烈□□。阮潇椴知道,昨天是自己的第一次,却不是楚长执的。   楚长执此后每隔十天半个月总会造临,半夜来,天明去。   对于自己的这种行为,楚长执只给了阮潇椴几个不太像样的解释“你长得比你妹妹好看多了,既然你喜欢我不拒绝我,这个便宜我不可能不占。你不也挺享受的么。”   时间一长,两个人夜会时几乎也不说话了,默契的完成一套程序,然后阮潇椴接着睡,楚长执穿衣服离开。   虽然每次私会时都是抵死的缠绵,但白天两人形同陌路,彼此更加无视对方。? ☆、陌路 ?  十八岁。   楚长执因为不愿意和门当户对的双儿成亲,被家法伺候仗责的还剩一口气,被关进柴房饿了四五天,最终楚长执的爹屈服了,决定让这个逆子缓几年再成家。   而这时的皇上已经是几个孩子的爹了,阮潇椴因为要考取功名,所以成亲的事就被推迟了。   听说楚长执这次差点死了,皇上对阮潇椴说“朕一直把你们俩当成好兄弟,朕也知道你们俩之间有龃龉,但这次朕希望你代替朕去看望看望他,你们俩能化解最好。”   于是,阮潇椴用最光明正大的理由奉皇命去探望楚长执,并且被仆人恭恭敬敬的带到楚长执卧房。   正被一群美艳丫鬟伺候着吃药喝糖水捏胳膊捶腿的楚长执看到阮潇椴时有点尴尬,阮潇椴面无表情的说“打搅了,皇上担心你,让我来看看。”   楚长执几乎是脱口而出“那你不担心我?”   “你一不是为国家,二不是为百姓,只是为了自己的想法而不娶你不喜欢的人,损人不利己。我为什么要关心你。你这样做让那个双儿以后怎么做人,他也是名门之后,清白……”   楚长执登时来气了,心想你阮潇椴最没资格来教训我!怒气冲冲的把丫头都轰走,对阮潇椴吼道“我就是不喜欢男人!即使他是能生孩子的双儿也不行!”   “那楚少爷之后不用夜半再来找我了,我不仅是男人,而且还不能生孩子。”   “阮少爷你错了,我去找你不是因为喜欢你!”   “我知道。”阮潇椴转过身仰起脸,声音有哽咽“但我是真的喜欢你,你如果不喜欢我,就不用再去可怜我。”说完就走了。   因为伤还没好,腿动不了,楚长执一激动从床上掉下来摔到了头,一下子昏了过去,本来忍不住想说的挽留的话也没说出口。   终于伤好个差不多,楚长执仍旧夜半去了阮潇椴卧房求欢,结果吃了闭门羹。他不死心的敲门小声说“外面好冷……”   屋里没动静。   “潇椴,潇椴……”语气越来越肯切。   门还是没开。   阮潇椴用被子捂住嘴不让自己的哭声被听到,他不想在像被施舍一样的被楚长执用来泄欲了。   “你再不开,我就把门跺开了!”   阮潇椴没有动弹,结果门真的呼啦一声开了,那几个睡得死猪一样的丫鬟下人根本没听到声响。   夜里没点灯,借着月光,楚长执走到阮潇椴床前,低头想去吻他,被阮潇椴转身避开了。   “我应该是讨厌你了。”   “别说违心的话!”楚长执把阮潇椴身子强行翻过来面对自己,熟练的解阮潇椴的里衣。   “我真的不喜欢你了,我已经找不到我喜欢你的理由了。”这句话阮潇椴像是对自己说的,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喜欢楚长执。   解衣服的手停滞了,楚长执站起来,对阮潇椴说了声对不起,转身离开了,从此再也没来过。   此后的三年。   阮潇椴一直闭门不出埋头苦读,他父亲是状元,他哥哥是状元,所以他必须也要金榜题名当状元。   皇上偶尔微服私访来看阮潇椴,有时还抱着自己儿子过来,指着阮潇椴对那小婴儿说“这是你舅舅哦,是不是和你娘长得很像?”然后又让阮潇椴抱抱他侄子,阮潇椴连忙推辞表示不会抱孩子,皇上摇摇头“啧啧,不会抱孩子怎么行,朕以后还想让景德公主嫁给你然后给朕生好多小外甥呢!”   阮潇椴吓得手一抖,差点没拿住书“我配不上金枝玉叶,您另找他人吧。”   皇上立马不高兴了“你是读书读傻了不懂男女之事?还是你心里早就有意中人了?”   “都没有。”   皇上立马又释然了,笑着拍拍阮潇椴的肩膀“朕就说嘛!你还是要娶景德公主滴,这样的话你妹妹生的孩子呢就融合了朕的和你的血缘,朕妹妹生的孩子呢就融合了你的和朕的血缘。其实吧,每次别人说这个孩子长得像皇后时朕都不置可否,朕觉的他长得像舅舅。”   皇上把小婴儿放到阮潇椴怀里,然后微笑着看阮潇椴被自己小外甥弄得局促不安的窘相。   “皇上,我不能娶景德,我们这些人从小是一起长大,我是拿景德当妹妹看的。”   皇上叹了一口气“朕何尝不是把你妹妹当亲生妹妹看……”说完之后拍拍阮潇椴的肩“算了,朕不强迫你,你以后想娶谁就娶谁便是,别因为这个扰乱了心智,现在好好读书才是要紧的。”   阮潇椴把自己小外甥递给奶妈抱着,然后给皇上行了一个君臣之礼“皇上对微臣的好,微臣铭记于心,此生都会追随皇上,鞠躬尽瘁。”   “见外了!”皇上拉起阮潇椴“朕不能对你保证太多,但可以肯定的是,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朕都会绝对信任你,不会因为第三个人而离间我们之间的感情,无论你做错了什么,朕都会一力护你周全。”   阮潇椴简直感动的要哭了。   楚长执是和皇上一起来的,只不过他没让阮潇椴知道,而是默默的站在隐蔽的地方看着他们。   二十一岁。   殿试,阮潇椴毫无悬念的成了新科状元,虽然他的成绩只能当探花,奈何皇上偏心,钦点了状元就是阮潇椴。   楚长执见证了皇上为了阮潇椴和主考的大臣们讨价还价一样的争论过程:   皇上:“本次科举的第一名朕已经决定了。就是阮潇椴。”   大臣甲:“皇上,他是皇后的亲哥哥,是外戚,虽然皇上喜欢他们兄妹,但也不能感情用事。”   皇上:“举贤不避亲,朕没有感情用事,朕是看着阮潇椴寒窗苦读十数载过来的。”   大臣乙:“哪个学子不是苦读十数载,有的甚至白首穷经读了数十载啊!皇上这么做会寒了天下学子的心。”   皇上开始耍无赖:“别人寒窗苦读朕没看到,朕就看到他寒窗苦读来着。”   大臣们无奈:“皇上啊!”   皇上叹气:“就偏心这一次!朕有太多的事身不由己……请主考大人们这次就纵容朕一次。朕知道你们是有原则的臣子,朕也了解你们刚正不阿的人品。今天就赏赐你们绫罗绸缎各百匹以彰奖你敢于上谏的勇气,以后朕保证不会再如此了。”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大臣们拿到皇上的赏赐也就不说什么了。   楚长执好死不死的问皇上“既然阮潇椴本来不该当状元的,为什么要强行让他当?这样不太好吧。为什么阮潇椴那个文采还不如他的哥哥也是状元,难道?”   “小楚啊,我对潇椴是什么心思你是最清楚的。至于他哥哥,是先皇钦点的,至于什么原因,那不是你该好奇的。”   一般的状元都不是立刻就有官做,而是要等朝廷官员编制空缺才能上任。阮潇椴的哥哥等了四年才得到官职。然而阮潇椴是刚考上没过几天就接到委任状了,出任正九品的校书郎。很显然,别的状元或进士都是等空缺,而校书郎这个空缺是皇上专门给阮潇椴留的。   接到圣旨的那天,阮府所有人都无比感激皇恩浩荡,因为这个管理图书的官职虽然小,却非常清闲,能经常接近皇上而且能接触到国家最精华的藏书。直白的说,当这个官就是朝廷发着俸禄让你看书学习。最重要的是,本朝的宰相几乎无一例外都是从校书郎做起的,皇上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皇上给阮家发圣旨的同时还给楚家府上送去了大量赏赐,因为楚长执两天前护驾受了重伤。景德公主这些天经常跑去楚家看楚长执,缠着卧病在床的楚长执陪她说话。皇上日理万机,即使是清闲的时候都对自己这个惯坏的妹妹一点办法都没有,更不用说现在忙的不可开胶期间了。   终于,又到了该成亲的时候,楚长执知道自己再也拗不过家里的逼婚了,他就这样一直不成亲实在说不过去,但他拒绝娶对他一往情深的景德公主。即然注定给不了未来妻子爱,那就不要让景德被埋葬在没爱的婚姻里了,毕竟他这辈子只爱阮潇椴。   楚长执直接对双亲坦白了自己的想法,知道自己儿子死活不愿意娶公主之后,楚老爷简直要气吐血,让楚长执在祖宗排位前跪下“对着列祖列宗说你错了,你会去和公主和好。”   “我错了,但我真的不想娶公主,孩儿已经心有所属了,从见她第一面开始我就发誓非她不娶。”   “她是谁?”   “秦尚书的二女儿秦臻儿。”   楚老爷被气乐了“长执,你确定是她?你知不知道那个秦尚书家的二丫头从小就是个药罐子,没有学多少才艺也不会女工,长得只能算是清秀,而且说不定哪天就死了,你是不是疯了?”   “没有疯,我这辈子只想娶她。”   最后,楚长执在祖宗排位跪了三天三夜,又加上楚夫人不停地劝说“老爷啊!看在咱儿子平时都那么孝顺的份上,在终身大事上面你就退一步吧!他那么直的性子,万一真有个三长两短的哭都来不及。”   楚老爷终于屈服了,派媒人去秦家提亲。   知道楚长执绝对不会娶自己,并且已经和一别的大臣女儿订婚之后,景德在自己宫里哭晕了过去,人整个瘦了一大圈,那天她生无可恋的去找她皇帝哥哥,正巧碰到刚从皇上那里说完事回来的阮潇椴。   “阮阮哥哥!”景德跑过去抱住阮潇椴,眼泪止不住又下来了“全京城都知道楚哥哥不要我了,他喜欢那个病秧子,还说非她不娶……呜呜呜……”   阮潇椴轻轻的帮景德理理头发,用温柔的溺死人的语气说“这么晶亮的眼睛被眼泪模糊了就不好看了,鲛人哭出来的是珍珠,你是公主,哭出来的眼泪应该比珍珠还金贵,我要不要接点回去卖?”   景德破涕为笑“要不我嫁你好了!反正我哥一开始就让我嫁给你的。”   “但我一直把你当妹妹的。”   “和楚哥哥拒绝我的理由一样……”景德公主没好气的说“可是有你这样抱着妹妹的么?”   “是你先抱我的!”阮潇椴继续抱着景德,拍拍她的背“没关系,以后遇到比你阮哥哥和楚哥哥还优秀的男子,我拖也要把他拖来给你当夫婿。”   “说话算话,阮阮哥哥不要再像皇上哥哥和楚哥哥那样糊弄我了!”   “给你找驸马是我接下来要做的最重要的事,如果实在找不到好的,你就凑合着嫁我吧。如果你嫁给我,别的我保证不了,天天这样抱着你哄你开心还是能做到的。”阮潇椴捧起景德的头和她对视“所以现在你应该没顾虑了吧!不许哭了!”   景德脸突然红了,她把头埋到了阮潇椴怀里“我哥哥不理我,楚哥哥冷冰冰的能冻死人,只有你最好了!”   好死不死,楚长执卫士换班时,正好看到了两个人抱在一起的这幕。他愣着看了一会,看到两个人抱在一起很久还没分开就带着刀接着执勤去了。   三天之后,当听说皇上要把景德许配给阮潇椴时,楚长执一点都不惊讶,他没想到的是阮潇椴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取得了景德的芳心。明明景德从小到大都是喜欢他的。   楚长执结婚那天,皇上硬拉着阮潇椴去参加婚礼,阮潇椴死活不愿意“满朝文武都知道我和楚长执不和,皇上,微臣真的不想去。”   “阮校书,收起你的私人感情,你和他都是朕的心腹,朕不希望你们之间有矛盾。满朝大臣还都知道长执为了娶现在的妻子而拒绝朕的妹妹呢,朕是不是也该使小性子不去祝福他?”   阮潇椴低着头“皇上我真的不想去,您替我转告他我祝他和妻子白头偕老就好了。”   “为什么不想去?朕一直不明白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矛盾,为什么一直互相看不顺眼?”   “皇上,他没有对不起过我,我是该和您一起去祝福他的。以前和他不和都是我的错,我不会再和别的大臣有矛盾或是结党营私让您担心的。”   皇上拉起阮潇椴的手,只是笑也不说话。   在众多来宾的祝福声中,楚长执和秦臻儿一对红装璧人在门口迎接来道贺的亲朋好友,突然间人群里出现了两个胡人,楚长执一下子认出来,他俩是乔装成番国使臣的皇上和阮潇椴。   “皇上,我还以为……”   皇上迅速捂住楚长执的嘴,用胡编乱造的胡语信口乱呱啦了一通。   阮潇椴站过来说:“我是翻译,刚刚我国使臣的意思是祝你们百年好合,礼品已经派人送到了,也祝尊夫人早生贵子。”   接着皇上又呱啦了几句,阮潇椴翻译“我们国家的风俗和贵国有别,我们不能进去参加婚礼了,这就离开。请楚大人不要送了。”   说完这些,皇上对楚长执眨眨眼睛就牵着阮潇椴的手离开了。   “谢谢你,潇椴。你能来我就很满足了。”楚长执轻声的说完这句话,接着迎接宾客。   这天晚上,送走最后一位客人,楚长执机械的推开新房的门,听丫鬟说新娘子体力不支已经先行睡下了。楚长执点点头,出了新房。   习惯性的,楚长执换了衣服进宫给皇上守夜,准备谢谢皇上百忙之中来给自己道贺。这几天皇上都是批折子批到深夜,今天耽误了这么久,应该通宵批折子了吧。   然而楚长执听侍卫说皇上一直到现在还没回宫,楚长执回想到去给自己道贺时皇上一直牵着阮潇椴的手,现在又极为反常的这么晚没回来……   一想到皇上现在有可能和阮潇椴正在做的事,楚长执觉得自己像是被一桶冰水从头浇下来,想都没想就牵出马往皇上的城北行宫赶去。   楚长执绕近路从后门进了行宫,听守卫说皇上刚刚离开,但是阮大人喝醉了,还留在行宫,皇上临走时还专门吩咐要照顾好阮大人。   楚长执什么都明白了,皇上和阮潇椴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一起了。不知道为什么楚长执有种被背叛和抛弃的感觉,但他谁都怪不了。   郊外天上星星很多,草地里还有隐隐约约的虫鸣,楚长执躺在屋外的地上眼睛渐渐模糊了。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给楚长执道贺完之后,皇上本来是要回宫的,他看到阮潇椴闷闷不乐的之后就改变了主意“今天朕就任性一回,陪你一天。”于是牵着阮潇椴的手散了一天的心。   傍晚时分两个人在城北行宫闲坐,阮潇椴让人去买了一斤刘伶醉,皇上不解“你一直是不近酒色的。”   “我今天想喝了。”阮潇椴没有理皇上,自斟自饮。   看到阮潇椴心情不好,皇上也没拦他,任由他一杯杯的喝。   “潇椴,我知道你不喜欢景德,你的心思我懂,当年我娶你妹妹时也是这样的,不过现在你看我和她不是很恩爱么……其实我已经很满足了,只要你能这样陪在我身边。”   阮潇椴早就听不清皇上在说什么了,他眼神迷离着站起来用头狠狠的撞柱子,皇上迅速起身抱住阮潇椴“你做什么?”   阮潇椴嘴里唔噜唔噜的说些含混不清的话,把头往皇上胸口撞,皇上紧紧的抱着阮潇椴不让他动,一边用眼神示意旁边赶上来帮忙的侍卫退下。   渐渐的,阮潇椴安静下来,皇上抱着他去内室床上安顿好,给阮潇椴盖好被子之后,皇上坐在床边纠结了足足一个时辰,内心不停的天人交战,到底是该留下还是离开。   楚长执快到之前,皇上深深的吻了一下阮潇椴的额头,叹了一口气“我不确定你现在愿不愿意,更不会趁你喝醉了要你,我想要的是你能在清醒的时候自愿给我。”   日子依然要不咸不淡的过下去,皇上主动提出景德公主还小,让她晚几年再出嫁。   楚长执的妻子秦臻儿刚过门两个月就撒手人寰了,楚长执态度很坚决,他不会续娶了,楚老爷和楚夫人没办法,也管不了他,只好多给楚长执安排了些漂亮丫鬟,期待哪个能被楚长执看上,能生个一儿半女是最好的。? ☆、知道真相 ?  二十四岁。   还有三个月阮潇椴就做了三年校书郎了,他要接受考核评级,如果做的好的话会得到擢升。   最近阮潇椴都在整理他的考核材料,虽然皇上早就对他许诺过“阮阮啊,你不用考虑评级的事,你要考虑的应该是能升多少级的事,你说是擢升你当六品的还是五品的呢?四品的当然也可以……不过有些困难,那些老夫子又该说朕偏袒你了。”   一想到皇上对自己太好,阮潇椴就烦心,最近和他同一场恩科考进来的进士还有没领到官职的呢,自己居然再过几个月就能成四五品的大官了,他自问尺寸之功都没为国家立过,提拔这么快,且不说别的大臣看不过去,连自己都觉得不合适。早就有人传言他以色事君是韩嫣董贤之流了。   甚至有大臣揶揄阮潇椴和皇上有分桃断袖的关系“阮大人喜欢吃桃不?阮大人的袖子原来是和我们一样的呀,我还以为是断过的呢!”   一般这种事情阮潇椴都忍了,直到有一天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将军也这样说阮潇椴“阮大人,你真是有能耐,我们这些征战沙场几十年的都不顶个屁用,但你在皇上面前顶个屁股用啊!”   以前的大臣也只是酸酸唧唧含沙射影的说说,从没像这个老将军说的这么直白过,这次阮潇椴忍无可忍“说话要凭证据!老将军你这么说可是诽谤皇上!”   “你这个毛没长齐的凭什么做的状元,还不是诱惑的皇上,现在又拿皇上当挡箭牌,皇上再圣明也有被蒙蔽的时候,你就是个祸害!”   这是刚下早朝时,一群大臣围过来看热闹,顺便看看阮潇椴是怎么出丑的。   “将军您不要血口喷人!我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凭什么要承认!”   楚长执挤过来拉住老将军的胳膊“大家都是为皇上效力的,何必闹那么多矛盾,您老人家多久不来一次京城,走走走,我今天陪您老人家到处去逛逛。消消气,消消气。”说着就要把老将军拉走。   “不能走!”阮潇椴拦住老将军的去路“今天不把话说清楚就不能走,我不能就这样蒙受不白之冤!”   别的大臣们看不下去了,纷纷站出来指证。   大臣甲:“那年钦点状元你本来是第三名,是皇上硬要让你成第一名的。”   大臣乙:“为此我们还和皇上争论过,后来皇上还赏给我们很多东西。”   大臣丙:“当时楚大人也在场,他可以作证。”   阮潇椴怔怔的看向楚长执,楚长执迟疑了一下说“我的确在场,他们说的是事实。”   因为觉得大家都说了,皇上即使怪罪下来也是法不责众,别的大臣也都纷纷发言皇上是有多偏心多宠阮潇椴,为了他破了很多规矩。   楚长执不忍心再听下去了,他看到阮潇椴的脸色越来越白。   甚至还有侍卫说起了那次在城北行宫皇上抱着阮潇椴去内室呆了很久才出来的事。   楚长执狠狠的瞪了那侍卫一眼,侍卫自知失言,早就吓得面无人色。   听到风声之后,皇上派身边的太监过来传口喻要在御书房见阮潇椴。   大臣们顿时做鸟兽散,只剩下楚长执和阮潇椴两个人。   “楚大人,我再问你一遍,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楚长执点点头。   “城北行宫是不是真的?”   “那个侍卫没有说谎。”   阮潇椴觉得自己的世界崩塌了,一直以来以为状元是凭自己能力考的,但并不是。一直以来以为自己和皇上之间是纯洁的,但并不是,很可能自己已经被皇上收用过了。一直以来都以为别的大臣讨厌自己是因为嫉妒自己年轻有才华,但并不是,他们是真的看不起自己。一直以来以为楚长执对自己还是有点感情的,现在看来,自己在洞悉一切事实的他眼里根本就是个笑话。   “阮大人,皇上要见您呢。”太监又催了一次。   “我不想见他。”阮潇椴失神的往宫外走,也不知道该去哪里。   校书郎这个官阮潇椴已经不想当了,反正干好干坏皇上都会擢升自己。   漫无目的在街上走,然后魂不守舍的去了郊外,阮潇椴往深山里越走越远。紧紧尾随着的楚长执心惊肉跳的,他不知道阮潇椴这是要去哪,难不成是想不开要跳崖。   绕着山路走到半山腰处,树影里闪现出一座小庙,阮潇椴推开落满灰尘的门,发现这里果然像书里说的那样,很小,也很隐蔽。   阮潇椴曾经在前朝人对京城回忆的书里看到过一段描写,城东五里的确有一座前朝人为了躲避战乱修建的小庙,城里的百姓出来郊游时根本发现不了,如果不是书里记载的很详细,他也不一定能找到。   “你来在这里干嘛?”楚长执问。   阮潇椴吓得差点没跳起来“谁让你跟着我了!”   “你来在这里干嘛?”楚长执又问了一次。   “我也不知道……”   “……跟我回去!”看到阮潇椴生无可恋的样子,楚长执心软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说他们的,你问心无愧就行。别把事情看的太严重了。”   “我问心有愧,我对不起和我一届恩科的第一名和第二名,我还……算了,士可杀不可辱,如果我贞烈点就该以死来证明清白的。但我……我不想死……”   说着说着阮潇椴就哭了出来“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天渐渐黑了,山上的夜格外寒冷,阮潇椴冻得哆哆嗦嗦的缩在屋子一角,楚长执想给他披件自己的衣服,阮潇椴死活不愿意,楚长执离他近一点就被阮潇椴呵斥“滚!你走开!”   这样折腾了半个时辰,楚长执失去了耐性“闹够了没有?”   “没有!”   “你想冻死么?”   阮潇椴冷的牙关打颤“要你管!”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讨人厌!”   “我既然讨人厌,你还管我干嘛!让我冻死算了!”   “这是你说的!”   楚长执不顾阮潇椴又打又踹,把他的衣服全部扯开了……   清晨,一缕阳光照在两张年轻而略显疲惫的脸上,阮潇椴揉揉眼睛醒过来,扒开身上盖着的厚厚的衣服,对身边的人说“这次你居然早上没离开。”   “那是因为我记不清回去的路……否则早走了。”   阮潇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还好,没被撕破,看来楚长执解衣服还是挺有技巧的。他回头看了一下,发现楚长执正枕着胳膊盯着自己看。   “你这样看着,我还怎么穿!”   “别穿了。”   “为什……”   阮潇椴话还没说完就被楚长执压着又被要了一回。   阳光从彼此交缠的两人身上扫过了一趟,月亮升起了。   楚长执把衣服给阮潇椴盖好“饿么?”   阮潇椴无力的摇摇头。   一天多了,两个人做了几次已经不记得了,有一搭没一搭的□□着,做着做着阮潇椴都能睡着,也没有白天黑夜之分了。   楚长执知道外面找不到这里,如果在这样下去,两个人必死无疑,阮潇椴已经虚脱的快不行了。   强打着精神,楚长执先给阮潇椴穿好衣服,然后穿上自己的,抱着阮潇椴出了小庙。   月光照着山里的草木投射出了诡异的影子,地上出现一道一道深浅不一的条纹。楚长执本来就不认识路,走的小心翼翼的生怕被绊倒。   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更何况楚长执还抱着一个人,终于挨到山脚,楚长执把阮潇椴放在路边草地上,自己只撑不住昏了过去。   好在两个人被第二天早晨上山砍柴的樵夫发现,樵夫把情况上报给附近搜查的禁卫军,立刻就得到了悬赏的百两黄金,从此把斧子一丢,带着子孙买田置地享福去也。   阮潇椴醒来时发现身子躺的地方异常舒服,盖的被子软软滑滑的,而且是明黄色的!阮潇椴瞬间清醒过来,腾的坐起来,掀起被子从床上下来就往屋外跑,结果和正端着汤进来的皇上撞了个满怀,汤撒了,烫到了皇上的手。   “你连鞋都没穿是要上哪去?”皇上也不顾手疼了,拉着阮潇椴的胳膊不放。   “后宫不是臣该呆的地方。”   “我们已经这么生分了么?你是不是还在怪朕?”皇上走到阮潇椴面前“那天发生的事朕已经处理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说你和朕之间的关系,也不会有人让你受委屈。”   “皇上你错了,你权利再大也有管不到的地方,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如果我们之间的确是清白的,那才能从根本上杜绝别的大臣排挤我。”   “你说的很对,但是……”皇上拉起阮潇椴的手“朕不想和你清清白白的,哪怕会伤害景德公主和皇后,哪怕所有人指责,哪怕后世的人说朕贪恋男色,朕都不在乎。朕为了帝位已经牺牲太多了,所以,朕以后想和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阮潇椴立刻跪下“臣恕难从命。”   皇上语气不善“这是拒绝朕么?”   “臣不敢……臣……臣只是一时接受不了,可以等到三年以后么?”三年只是阮潇椴随便想的,先解决燃眉之急再说。   皇上扶阮潇椴起来,吩咐宫女给他穿上鞋“朕可以一直等,哪怕三年之后再三年。”   从皇宫回来,阮潇椴去了楚府,就是想见见楚长执,结果被管家告知:“少爷去陵园了,晚上才能回来。”   阮潇椴想起来,今天是楚长执亡妻的祭日。? ☆、在一起 ?  一个多月后,阮潇椴有了妊娠反应,双儿早孕的特征他都有,□□发胀,嗜睡,恶心呕吐,饮食口味改变。   这些症状阮潇椴都从医书上看到过,他害怕起来,又不敢去找大夫,干脆对着《脉经》的描述给自己把脉。   如此这般翻了几天的书,阮潇椴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作为一个难得一遇的暗双,自己怀孕了。   阮潇椴只能苦笑,双儿被发现出任朝廷命官是欺君之罪。被发现后,即使皇上不处置自己,也会妒火中烧的迁怒于楚长执。最最重要的是,楚长执根本不可能和自己成亲,人家眼里只有自己的亡妻。   但是千难万难,无论如何阮潇椴没想过不要这个孩子。一想到这个孩子以后会长得像楚长执,阮潇椴就很期待孩子的到来。   几天之后就是政绩考评了,阮潇椴没有悬念的被评为上等,等待擢升。   刚评完的那天晚上,阮潇椴来到皇上的书房,直接就跪下了。   皇上吓一跳“阮阮你这是?”   “皇上,求您把我外放吧!云南也好,闽南也好,广西,漠北,西域,只要离京城远就行。当县令当司马当团练副使都行。”   皇上的第一反应就是有大臣排挤阮潇椴,但想想又没有这样活的不耐烦的大臣,公然欺负阮潇椴就相当于和皇上叫板了。他想扶阮潇椴起来,但阮潇椴坚持要跪着。   “告诉我为什么要离开这么远!你让景德怎么办?再过几个月就是你们的婚期了。”   “因为,因为……”在来之前阮潇椴想过无数个原因,但都不现实。   跪的久了,阮潇椴觉得腰有点酸,他把手放在小腹处,想着:孩子啊,爹爹马上就要说谎骗自己最好的朋友了,不要鄙视爹爹,爹爹也是没办法。   犹豫了一会,阮潇椴心一横,说“我想和皇上在一起。”   皇上正在批奏章的手停了,不可置信的看着阮潇椴。   “我前段时间,才发现,我对皇上是有感情的,我想和你在一起,但怕大臣们说我没有根基,所以我想去底下锻炼个几年再回京。”   皇上拿起折子,接着看起来“你在骗朕,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你放下自尊来骗朕?朕更加好奇了。”   被识破的阮潇椴低头看地毯,脑子里一片混乱。   楚长执请求从外面进来,皇上准了:“长执你也来劝劝潇椴,今天他很奇怪。”   楚长执蹲在阮潇椴旁边很不解的问:“为什么要离开?”   “……不离开的话,我会死的。”即使不被欺君之罪杀死也会被别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接下来的一个多时辰,无论皇上和楚长执怎么问,阮潇椴就是坚持去外地,死活不说为什么。   皇上没辙了,答应让阮潇椴去离京城不是很远的一个地方当县令“不过你三年任期回来之后就立刻要娶景德。”   阮潇椴答应了,他已经计划好,到地方把孩子生下来以后就说是在当地娶的妻子生的。妻子因生产而死。他思念亡妻,也学楚长执那样来个终身不再娶。为了不耽误景德的青春,阮潇椴准备一到任上就给皇上请旨退婚。   领到委任状以后,阮潇椴下个星期就要出发去那个离京城有一个月路程的设城了。   对于儿子的外放,阮老爷表现得很坦然,觉得年轻人肯去外面历练历练也是好事。   皇上对阮潇椴各种担心,甚至一度想把楚长执也调到设城去保护阮潇椴。   楚长执倒是想一起去的,结果被阮潇椴一句话给顶回来了“要去三年呢!不能每年祭奠你的亡妻了怎么能行!再说,设城也没那么多丫鬟伺候你。”   去设城的那天,皇上让楚长执在长亭替自己给阮潇椴送行,楚长执端起一碗酒“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喝酒,但这次不一样,这是皇上的心意。”   阮潇椴端着酒碗犹豫了,最终还是没喝“心意领了,现在我不是不想喝,是不能喝。”   深深的看了楚长执一眼,阮潇椴就转身离开了。   去设城的路还算平坦,但是长时间的马车坐下来,阮潇椴又开始孕吐反应了。   那天又吐的昏天黑地一塌糊涂之后,阮潇椴对车夫说“我知道你是皇上派来的,你把我的情况告诉皇上,我没意见,但是只有一点请你务必帮我隐瞒,如果皇上怪罪下来我帮你担着。算是我求你帮个忙了。”   车夫表示愿意帮着隐瞒,然后疑惑的问阮潇椴是不是得什么病了。   “不算是病,不过也挺折磨人的,我是暗双,肚子里的孩子两个多月了。”   阮潇椴到设城已经三个月了,现在是秋天,正是收获的季节,偏偏这个时候闹了蝗灾。阮潇椴这段时间都去村里组织劳动力在晚上点燃篝火把蝗虫吸引过来然后烧死。   然而设城的蝗虫没了,周围城镇的蝗虫又会聚拢来,眼看着一年的收成就要被虫子糟蹋殆尽。   这天中午,阮潇椴坐马车到一处农田停下,下车前问了下车夫“我肚子应该看不出来吧?”   “虽然不太明显,但阮大人也不要太累着自己,毕竟都六个月的身子了。”   阮潇椴小心的下了车,揉了揉酸胀的腰,然后对车夫笑笑“我知道,你先回去吧。”   车夫摇摇头,驾着车回县衙,一进县衙的门就看到皇上和楚长执穿着便服站在那里,显然是微服私访来的。   一看到车夫,皇上眼前一亮“终于找到你了,你们阮大人呢?”   “他,去督察治蝗的进展了。”车夫心里直替阮潇椴担心,看来怀孕这事是瞒不住了。   皇上和楚长执骑着马,由车夫领着去找阮潇椴,一路上楚长执还问车夫“潇椴为什么让你先回来?”   “因为阮大人要在地里呆到傍晚才能回来,直接就坐百姓的牛车回来了。”   皇上嘀咕着“这小子虽然有点文弱,但平时是喜欢骑马的,怎么现在都是坐车了。”   还没到地方就看到远处围着一堆人,皇上和楚长执策马过去,看到阮潇椴正在教村民灭蝗技巧……确切的说,是如何烹饪蝗虫。   为了做示范,阮潇椴亲自吃了一只烤蝗虫,并且告诉百姓“唐太宗曾经生吞过蝗虫来表达灭蝗的决心,我这个还是烤好的,小巫见大巫了。”   皇上在人群中鼓起了掌,然后走到阮潇椴面前“我真不是故意要把你派来设城的,那时候完全不知道设城的蝗灾是全国最严重的。你做的很好,看来回京之后要给你褒奖了。”   阮潇椴吃惊的看着皇上和不远处的楚长执,突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还好,孩子最近还算乖,胎动的也不明显。   “阮阮,你黑了,瘦了,不过还是很好看。”皇上习惯性的拉起阮潇椴的手,感觉不对,仔细一看,手上薄薄的一层茧还有细小结痂的伤口。   皇上把这双手握起来放在自己胸口,阮潇椴用力把手拽了回来,然后看了楚长执一眼。   楚长执把头扭到了别处,没有看他们。   “阮阮,我们回去吧!这些事会有京城派来专门治蝗灾的人办。”   还没等阮潇椴答应要走,皇上就拽着他从田埂上跳了下来,阮潇椴跳下来之后就觉得肚子疼了。   等阮潇椴坐到马车里之后,皇上对楚长执说“我觉得阮阮见了我们好像不太欢迎啊!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楚长执狐疑的盯着阮潇椴坐的行驶中的马车,然后突然掀开布帘子,阮潇椴正皱着眉头揉肚子,因为坐着的缘故,看上去肚子那里鼓鼓的一团。   两个人对视了几秒之后,阮潇椴知道已经被发现了。干脆也不遮掩了,接着揉肚子。   皇上见楚长执在发愣,就也往马车里看了看,然后心彻底凉了。   “这……你……”楚长执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阮潇椴让车夫把车停下,对楚长执说“既然被发现了,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我是暗双,这也是我发现自己怀孕之后才知道的。孩子六个月了,是你的。”   楚长执捂住嘴说不出来话,从马上跳下来,上了阮潇椴的马车,等离近了阮潇椴时却不知道自己手脚该放在哪里,只好单膝蹲在阮潇椴面前问阮潇椴为什么知道怀孕的时候不立刻告诉他。   阮潇椴没好气的说“你又不想娶我……你不喜欢会生孩子的男人,你自己说过的。”   “都怪我!”楚长执把手伸到阮潇椴脸上,嘴角止不住上扬的微笑起来,结果手还没碰到脸就被阮潇椴打开了。   “你现在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是想要孩子么?我是不会给你的!孩子是我一个人的!”   “潇椴,对不起……”   阮潇椴坐的离楚长执远了一点“我不觉得你哪里对不起我的,你当时也不知道我是暗双,而且我也没有反抗。”   “潇椴……”   “别!别这样看着我,我不习惯!”   “我一直,一直,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是喜欢你的。”   楚长执哭了。   阮潇椴有些不忍心,他干脆别过脸,用手指把自己的眼泪刮掉,吸了吸鼻子“你下车吧,我不舒服,想早点回县衙。”   “我也和你一起坐车回去吧。”   “不好意思,这么多年养成的习惯,一看到你我就浑身不自在,尤其是你知道我有孩子前后态度变化这么大的现在。”   “哦。”楚长执默默下车,骑上马跟着阮潇椴的马车回县衙。   刚到县衙就有一个老太太背了包玉米在门口左顾右盼,一看到阮潇椴下车立刻走过来“阮大人,我等您好久了,这苞谷是一点心意,要不是您找人来挖井,我们村今年旱灾又要死人。”说着就把玉米递过来了。   “赵大娘,我吃不了这么多。”阮潇椴只拿了两个玉米,感谢了赵大娘一番就派一个衙役送她回家了。   小腹部疼得越来越紧,阮潇椴也不管楚长执了,快步进了县衙,回自己卧房到床上躺下才长舒一口气,然后唤仆人“快去找程郎中来,肚子疼得受不了……还有,吩咐张妈守在院门口……千万不要让那个姓楚的进来。”   孩子翻了个身,开始闹腾起来,阮潇椴看着自己圆圆的腹部,无奈的浅笑着把肚皮上的小鼓包摁下去“宝宝,你是不是已经猜到自己被另一个爹发现了才这么乱动,但是爹爹一时间接受不了他……”   “我可以等你慢慢接受我。”楚长执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床边了。   阮潇椴拍了拍自己额头苦笑,自己刚刚真是疼傻了,居然让一四五十岁的乡村大妈去拦大内数一数二的高手。   “还是很疼么?”楚长执的手不受控制的摸到阮潇椴小腹上,隔着衣服和肚皮也可以明显的感受到里面的孩子动弹的异常剧烈,掌心所触是暖暖的一片温热“这是我们的孩子……”   阮潇椴疼得皱起了眉头,他把楚长执的手拿开,自己两手一上一下的护住肚子,无论如何不让楚长执再碰了“八成是个臭小子,踢得特别有力气……我想起你把我卧房门跺坏的那次了。”   没一会功夫,程郎中就来了,把了一下脉又问了问,确诊是最近劳累过度,又情绪激动导致动了胎气,多养养就好了。嘱咐几句,开了安胎药之后就离开了。   小胎儿终于闹够了,消停下来。   阮潇椴轻轻拍着肚子,对楚长执小声说“帮我倒点茶吧。”   楚长执这时才发现自己真没眼色,阮潇椴从外面回来到现在早该渴了。   被楚长执喂完水之后,阮潇椴解释“刚刚我不是故意要你帮我倒水的,因为孩子已经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着了,我不敢动,又不敢大声喊仆人来,又特别渴……虽然知道你从来没做过这种下人做的事……”   “这是我应该的,你不用这么生分。”   “生分?我们本来不就是这样的相处模式么,从长大之后就没怎么说过话,只是睡过几次而已,我们好像从来就没有不生分过。”   “潇椴,我不求你原谅我,只希望看在孩子的份上给我个机会让我以后好好弥补你。嫁给我好么?”   阮潇椴几乎快要脱口而出说我愿意了,但他转念一想就开始来气,干脆瞪圆了眼睛瞅着楚长执“没门!”然后费力的翻个身面对着墙“如果现在我肚子里没你的孩子,你还是会和刚才那样,一根死木头一样对我和皇上的暧昧举动视而不见的。而且,你说过不会再娶。你和你亡妻才是真正的情比金坚。不要因为一时想要孩子昏了头才娶我,我就只是个容器,三四个月之后孩子出来了我就没用了。”   “我知道,你一直恼我,我心里又何尝好受……但真的是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你了。”   “我不信!才没见过这么喜欢人的!”   “因为喜欢你是太绝望的一件事,直到刚刚知道你是暗双而且怀了我的孩子,我才发现自己很久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突然就能和你名正言顺的在一起,感觉世界上别的所有不开心的事都微不足道了。”能感觉到楚长执声音有点抖。   阮潇椴没有把身子翻过来,他怕看到楚长执哭的样子,只是把手伸向背后,握住楚长执的手以后十指交扣着放在自己肚子上。   楚长执手心握着自己最爱的人,手背贴着两个人的孩子,耳边听到阮潇椴缓缓的说:   “我愿意为你放弃男子的身份,我和孩子以后的一切就都交给你了。”? ☆、回到家 ?  傍晚,楚长执从阮潇椴房间出来时嘴角还挂着一丝藏也藏不住的笑意。   皇上坐在院子里的石桌边,脸色异常难看,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他身体没大碍吧?”   “嗯,只是累到了,动了胎气,修养一段时间就好。”楚长执回答的时候嘴角止住不住的上扬,他很想在皇上面前保持严肃低调点,但是心情太好,掩饰也掩饰不了。   即使到现在楚长执都不敢相信会发生这么好的事在自己身上。   阮潇椴午睡之前也在问“我不是做梦吧,会不会醒了之后就回复原样了?”   楚长执好不容易把阮潇椴哄睡着“该觉得不真实的是我,如果这是幻象的话,我宁愿留在这里再也不回真实的世界。”   皇上站起来,转身往外走,冷冷的抛下两句话“你留在这里照顾他,剩下的事交给朕来处理,让他放心的修养。别说话也别跟来送朕,朕怕自己会妒火攻心控住不住伤到你。”   晚饭时分阮潇椴一醒就眼角弯弯含笑的一直看着楚长执,也不说话。   楚长执把煮熟的玉米掰下来,送到阮潇椴嘴边,阮潇椴吃了一粒就不愿意吃了,示意楚长执也吃,于是楚长执就这样你一粒我一粒的喂阮潇椴。   两根玉米,两个人腻歪的吃了半个时辰。   直到晚上睡觉前阮潇椴才想到一个感觉挺严重的问题,他担忧的问“皇上?”   “皇上回京了,临走之前还嘱咐我照顾好你呢。别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安心养胎就好。”   “他不生我们的气么?”   “生气是肯定的,但他依然会维护你。”长时间以来,楚长执觉得自己和皇上形成了一种默契,皇上在明处罩着阮潇椴,楚长执则是在别人不知道的暗处。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蝗灾渐渐褪去,天也越来越冷了,因为身子一天比一天重,阮潇椴的精力日渐不济,以至于有天正审着案子都能睡着。   那天吃完晚饭,楚长执陪着阮潇椴在县衙旁边的菜园里散步,园子里的农妇们正在拔大白菜,用镰刀把粗壮的根砍掉。   “你们是在干嘛?这是一种药材么?”楚长执好奇的问了一句。   阮潇椴快笑死了“长执,你真是养尊处优惯了,这是白菜呀!”   楚长执有点不好意思“对嚎,刚刚还吃这个呢,没认出来。”   “没关系,我刚来这里也是什么都不懂,比你还闹笑话,甚至以为一个鸡蛋值好几两银子呢,那时候对钱一点概念都没有,也不能把农作物的名字和地里长的一一对上。”   活干个差不多,农妇们开始有闲时间休息了,她们八卦的问楚长执“你也和阮大人一样是从京城来的吧!你是?”   “我是……”楚长执回头看着阮潇椴“你们阮大人的相公。”   “哎呀!怪不得看上去这么般配!”农妇们也不懂朝廷的双儿不能当官的规定,只是发自内心的感慨“要照顾好我们阮大人啊!又操劳政务又怀着孩子很辛苦的。”   阮潇椴脸绯红一片,小声问楚长执怎么大家都知道他有身子了。   “阮阮,低头看看你的肚子就知道了,如果你看见一个和你肚子一样大的男子,你也会不疑有他的认为他是个孕夫的。”   阮潇椴的脸更红了,敢情这段时间所有见过他的人都知道他有身孕了,只有他自己还感觉良好的以为瞒过所有人了。   “阮阮,没事哈,大家知道就知道了。你以后也是要用双儿这个身份的。”   “不是这个……我,还没成过亲呢就有孩子了,百姓怎么看我呀……”   楚长执觉得阮潇椴为自己牺牲太多了,自己还这么粗心,什么都考虑不到。   农妇们干完活准备回去,路过两个人时感慨“你们感情真好,应该是刚成亲没多久吧,还是形影不离的。”   阮潇椴一听这话,心理负担瞬间就消失了大半原来大家都以为自己和楚长执成过亲了。于是笑着挥挥手和她们道别,算是承认了。   第二天圣旨就到,阮潇椴因为是双儿,被革除官职永不录用,鉴于他是暗双,之前自己也不清楚,免于死罪。新上任的设城县令这几天就会到,让阮潇椴整理一下这几天搬出去。   第二道圣旨很简单,是给楚长执和阮潇椴两个人赐婚的。   除了圣旨,皇上还让传旨太监私底下给了楚长执一封信,楚长执扶阮潇椴做好,打开信之后两个人一起看了。   信的内容是这样的:   那天过后很久,朕才能平心静气的思考我们三个人的关系,有那么一瞬间,朕觉得自己被背叛了,并且同时失去了两个做好的朋友。   朕一直以为你们只是表面的关系,从来没想过你们表面下会掩饰着波涛暗涌。知道真相时朕很震惊,甚至觉得被你俩合伙骗了。   后来朕想通了,阮阮心里有的是你,无论朕对他多好,等他再久都没用。   朕虽然是天子,率土之滨莫非王土,但是朕还是很羡慕你。   羡慕归羡慕,朕也清醒的知道,朕没有你这么坚定的非他不娶的决心,阮阮和你在一起会比和我在一起过得自在。   转告阮阮,朕食言了,不仅没给他褒奖,还革了他的职。不过,如果他以后闲的无聊,倒是可以随时来御书房帮朕整理奏折和文书。当然了,朕是不会给他俸禄的。   最后一句话,景德私自出宫去设城了,朕管不了她。   接到圣旨的第二天,楚长执和阮潇椴就开始收拾行李,两个人的东西没多少,有很多都是配好的安胎药和孕夫能用到的软枕之类的护具。阮潇椴还让人买了很多婴儿的小玩具,说京城买不到这么好玩的东西。另外买了给楚长执父母还有自己双亲的礼物。   第三天,新上任的县令到设城了。阮潇椴把官印交给新县令,两个人办完交割手续之后,楚长执就扶着阮潇椴上马车准备离开了。   临走时阮潇椴突然想起景德公主还没到设城呢,也不知道她出事没有。   楚长执也进了马车,搂着阮潇椴,让他舒服的卧在自己怀里,宽慰他说“景德有皇上派的高手暗中保护呢,她肯定没事的,应该是在哪里贪玩耽搁了。”   阮潇椴放下心来,他也觉得自己如果挺着肚子见景德会挺尴尬的,毕竟是曾经要成亲的关系。   一路上马车行驶的都很平稳,偶尔遇到风景秀丽的地方,两个人会停下来欣赏够了再继续赶路。   就这样走走停停,快到京城时阮潇椴肚里的孩子已经八个多月了。   还有两三天的路就能到家了,胎动开始变得一天比一天剧烈,阮潇椴在车里坐着觉得时间如此难熬。   “嗯……”阮潇椴哼哼着,不舒服的在楚长执怀里变着姿势,楚长执感觉自己快把持不住了。   浑然不知的阮潇椴继续窝在楚长执身上扭动,迷迷糊糊自言自语“饶了爹爹吧,都折腾好几天了……再闹腾的话,爹爹就不喜欢你了,宝宝你好讨厌好讨厌的……不要再踢……不要…嗯…不要……”   温香软玉在怀,却只能解解眼馋,楚长执唯有长叹一声,接着给阮潇椴按摩。   到京城近郊的那天晚上下雪了,两人在驿馆安顿下来。   胎儿闹了一天已经安静了,阮潇椴撑着腰走到窗前看了一会“雪这么大,明天路应该不好走吧,本来明天就能到家了的……”   “那就等几天路不滑了再回去,现在你的安全最重要。”   “也好……”阮潇椴低头看着自己肚子“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家里人,尤其是我爹,他应该对我很失望……”   “我们一起面对,你爹他老人家应该记恨死我了,十二岁那年他就告诫我不要打你的主意,我当时还很郑重的答应过他。”   就这样,两人在驿馆住了几天,商量着先回去住在楚长执家,观察观察阮老爷的态度再决定提亲和订婚的事,至于成亲,就只能等到来年开春孩子生下来之后了。   路不滑之后,两人来到楚府已经是下午了。   楚夫人直接略过自己许久没见面的儿子直奔阮潇椴而来,看到阮潇椴圆鼓鼓快要生了的肚子之后乐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各种嘘寒问暖,拉着阮潇椴的手感慨着楚家终于有后了之类的话。   楚老爷倒是比他夫人淡定多了,让楚长执先把阮潇椴安顿好,然后吩咐管家准备一下晚上的家宴,把亲朋好友都请过来。   没过多久阮潇椴的娘就赶过来了,埋怨阮潇椴怎么不回家住,还没过门,在别人家住怎么能习惯。   “娘,我爹是什么态度?”   “皇上都赐婚了,他还能有什么态度,就是一时接受不了,别管他,时间长了就好。”   阮潇椴和阮夫人说话这段时间,楚夫人脸色变得不好看起来,因为她觉得自己儿子变了一个人一样,以前他对那个拼死拼活要娶的秦臻儿也没这么上心过。   “这里桌角太突出了,马上去换个圆的桌子。”楚长执又看了看屋子,对下人说“帘子也要换,潇椴喜欢淡蓝色的。”“买些菊花茶回来,他喜欢喝,只能去东市最大的那家茶叶店买。”“吩咐厨师以后送我屋里的菜不能放辣椒和酱油。另外糕点师要经常做些马蹄酥备着,有时候阮阮半夜饿了要吃。”   楚夫人看不下去了“儿子你先过来一下。”   “娘,我正要给你说呢,让管家把我屋里哪些长得好看的丫鬟都换成又老又丑的过来吧,我怕阮阮多心。”   “没想到你这么会照顾人呢,对为娘都没这么体贴过!”   阮潇椴出来找楚长执,正好听到楚夫人的这句话,他走过去挽起楚夫人的胳膊“娘,是不是您也发现长执最近变得细心了,我也觉得自从我们在一起以后,他的脾气不那么急躁了。”   楚夫人点点头“执儿的确比原来稳重些了。”   “娘,长执在设城还给您买了好多特产,一会派人送到您屋里去。”   楚夫人被这几声“娘”叫的特别舒坦,拍着阮潇椴的手“长执走了这么多弯路,这次终于找对人了。他疼你也是应该的,以后我就有两个儿子了。”   接着,楚夫人没好气的看了楚长执一眼“我肯定是比较疼这个能给我生孙子,又能经常陪我的儿子多一点。”? ☆、莫名得病 ?  晚上家宴时,阮潇椴以茶代酒给各位长辈敬了酒,楚长执也没有喝酒。   因为孩子拳打脚踢的厉害,阮潇椴没过多久就离席了。   楚长执也跟着回来,扶阮潇椴到床上躺好。   感觉孩子已经安稳以后,阮潇椴说“……夫君最近辛苦了……要不,今晚就别再忍着了……”   “什么意思?”   “就是……嗯……轻一点的话也不会伤到孩子的……”   “为什么会伤到孩子?你要让我干嘛?”   阮潇椴咬着嘴唇说“……要那个……”   “哪个?”   “……”   其实阮潇椴也不是真的有想要那个的意思,只是今天下午阮夫人给他说了生产的事,严重刺激了曾经是个男人的阮潇椴,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他是要和别的生孩子的双儿一样无助的躺着并且接受苦不堪言的分娩折磨的。而且这一天很快就要不可避免的到来了。   像是坠入泥潭越挣扎陷的越深一样,孩子终究是要下来的,阮潇椴知道自己抗拒不了迟早要受的这一难。他也没别的要求,就是想让楚长执疼疼他,结果楚长执这挨千刀的一点不懂风情。   阮潇椴费力的撑起身子坐起来,撅着嘴,眼睛无辜的睁着,埋怨的看着楚长执,也不说话了。   “生气了?”   “没有!”   楚长执没辙了,不知道该怎么哄才好。   阮潇椴只好揉揉眼睛躺回床上“是我不对,最近因为孩子闹得有点喜怒无常,你别在意。我们原来虽然经常见面,但是没好好的相处过,的确是需要挺长的时间去相互磨合的。”   说完就背对着楚长执睡了。   楚长执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就没多想,躺下来从后面揽着阮潇椴的胸就睡了。   迷迷糊糊的快睡着了,楚长执听到有人在哭,突然间他就清醒了,睁开眼一看,阮潇椴肩膀微微的在颤抖。   “阮阮,别这样,我哪里做错了你就直说,你这样哭的话,我很心疼。”   阮潇椴没说话,翻过身来衔住楚长执的唇,抱着楚长执,不停的摩挲楚长执的背。   “别这样!”楚长执说“你知道的,我后背那里不能碰,否则我会忍不住……”   “那就不要忍!”   “会伤到孩子的。”   “我刚才都说了轻点就没事的。”   楚长执这才明白“所以刚刚你说的“要那个”就是……”   “要你……”   “都怪我,刚才太迟钝了!”楚长执起身下床把暖炉搬到床附近,又问了阮潇椴一次,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楚长执没有丝毫犹豫的就把阮潇椴吃干抹净了。   结束之后,阮潇椴已经没力气把腿收拢,还是像过程中那样开开的大张着。   “过段时间……我生孩子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个姿势?”   楚长执一点都不清楚这些。   “曾经,我也像你一样不清楚这些,但是今天下午,我娘告诉我生孩子是鬼门关,要撕心裂肺的疼上一两天,而且有可能是拿自己的命换孩子的命……我害怕。”   阮潇椴又哭了起来,一边止不住的流泪一边懊恼自己怎么最近变得越来越脆弱了。   “阮阮……”楚长执抱着他“我会一直陪着你,如果真的你有不测,我就和你一起走。”   然而越是怕什么越来什么,第二天,阮潇椴正和楚夫人聊天时被孩子剧烈的胎动踢晕过去了。醒来后肚子就开始疼,大夫来检查说见红了,而且宫口开了一指,是要早产的迹象。   “可是,还有……半个月才能生……”阮潇椴用手托着肚子,怕孩子突然间就被“早产”出来。   楚长执面如死灰,都怪自己昨天夜里没有分寸,现在孩子就要没了,而且他更担心的是阮潇椴怎么能受得了这个打击。   楚夫人简直要对这两个什么都不懂的夫夫无语了,早产个十天半个月的也很正常,孩子已经长成了,生下来是不会有问题的,哪有他俩想的这么严重。   在楚夫人的指挥下,烧了很多开水,备齐了所有的生产用具和包小婴儿的襁褓,请了三个助产的双儿。一切都准备就绪了。   然而,等了两天两夜,阮潇椴依然只是开了一指,却是实实在在的从一开始疼到现在。   三个助产士围着阮潇椴的肚子琢磨“是不是因为暗双的生产方式和我们不一样?”   然后三个双儿助产士都表示,暗双太稀少,从来没给暗双接过生。   “那就去找给暗双接过生的来!”楚长执又吩咐几个仆人“你去太医院问太医,你们俩去查医书,只要是关于暗双的都要查。你们几个去城里的各家医馆里去找郎中问。”   没过多久消息就打探回来了,因为暗双本来就很少,能发现自己是暗双的就更少,虽然记载不多,但也没哪个书里说暗双生产时和正常的双儿有什么区别的。   问太医的和民间郎中的仆人也说暗双和正常双应该没区别。   “如果,发生了房事,会不会对孕夫有影响?”楚长执忍不住问了出来,结果被楚夫人和楚老爷骂了个狗血喷头。   三天了,小腹部隐隐的绞痛就没停过,但却没什么动静和别的要生产的迹象。下面偶尔有少量出血,不是很多,几滴的样子。   阮潇椴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不是被疼醒就是被频繁的胎动闹腾醒,吃的那点东西因为反胃都被吐了出来,人渐渐的一点一点憔悴了。   皇上让自己御用的太医来看阮潇椴,都看不出什么原因,皇后被破例特许出宫两天回娘家看望双亲,顺便来看看即将分娩的哥哥。   太久没见过面,当看到床上那个挺着高耸的肚子黑眼圈浓重的阮潇椴时,皇后几乎没认出来这产夫就是她那个曾经玉树临风的哥哥。   “哥……”皇后带着哭腔喊了一声,阮潇椴半梦半醒的也没理她。   皇后转过脸,凌厉的目光扫视着毕恭毕敬站在她身后的楚老爷和楚夫人,最后目光落在这几天因为着急上火而嘴角起了一串水泡的楚长执身上。   楚夫人急忙说明了这些天的情况“我们一直找郎中在给潇椴诊治,药都不知道煎了多少碗了,他一点都喝不下去啊!我和我家老爷这几天都食不知味的……”   皇后气消了点“不用解释,本宫并没有说是你们亏待本宫的哥哥了。”   楚夫人和楚老爷委屈的对视了一眼,心想,捧着供起来都来不及,借十个胆子也不敢亏待他啊!   阮潇椴幽幽转醒,看到皇后来了,低声唤了一声“苓儿。”   “哥,你受苦了!”皇后迅速从母仪天下的威严状态转换成一个依恋兄长的小女孩,握着阮潇椴的手,眼里泪光闪闪的。   “苓儿,他们对我真的很好,别误……额会。”话还没说完,肚子又疼了。   “好好好,哥哥说什么都好,哥哥这次一定没事的,生孩子虽然痛,但生完就没事了。以后哥哥就可以用双儿的身份经常进宫找我说话了……苓儿在宫里很无聊的,哥哥一定要答应苓儿,要好好的……”   皇后说了很多,阮潇椴时不时点点头含混的答应着,没过多久就又开始昏昏欲睡了。   嫁入深宫已经十年,经历了太多的尔虞我诈,皇后早就从曾经单纯的小女孩变成了独当一面的后宫之主,虽然皇上一直对她很好,她依然觉得深宫寂寥,环顾四周找不到能说真心话的人……   有时候皇后也想过,自己这个位置本来就应该是哥哥的,皇上对阮潇椴那毫不掩饰的喜欢连瞎子都能看出来。   上次皇上从设城回来,进宫之后直接找到皇后紧紧抱着,盯着她那和阮潇椴相似的脸,怨怼的看了很久很久,最后缓缓放开皇后。失心了一样转身离去,嘴里喃喃自言自语着“我早就该意识到的……除了对你好之外……我已经失去了对你做别的事的能力……”   无论有多羡慕或是嫉妒自己哥哥,皇后还是希望自己哥哥能过上舒心的和爱人平平淡淡相濡以沫的日子。本来两个人就是龙凤胎的双生子,自己哥哥能幸福,她是能感受到的,就当是替她幸福了。? ☆、生死相随 ?  皇后走了没多久,阮潇椴就陷入持续的昏迷,本来就怀着孩子,又水米不进被折磨了好几天,眼看着有出气没进气就要灯枯油尽了。   楚长执躺在阮潇椴身侧,眼里一滴泪都流不出来。一遍遍的抚摸阮潇椴那张自己魂牵梦绕多年的脸庞,再也不会因为腹痛而皱起的眉,永远不再睁开的那双经常温柔看着自己的眼睛,气息越来越弱的鼻子,失去血色且因为缺水而起皮的唇。   楚长执的手一路向下,触到柔和弧线隆起的腹部,里面有一个曾经极其活泼爱动弹的两个人结合而成的孩子,现在那孩子已经和它爹爹一样,要离开了。   “不该是这样的……为什么?”   上苍曾经觉得楚长执怪可怜的,就把马车帘子里面正在揉肚子的阮潇椴送给了他,现在上苍开始妒忌楚长执,就把这一切都收了回去。   上苍才不管楚长执接受的了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呢,反正本来楚长执就不曾奢望过能拥有阮潇椴的,上苍不觉得自己做的过分,要不然就没有“天意弄人”这个词了。   楚府布置了灵堂,目所能及的地方一片缟素。虽然阮潇椴没进过门,他们还是按照儿媳夫的规格给他换了寿衣放入棺材。   楚夫人已经哭晕过去好几回了,这是楚家第二次办丧礼了,上一个病秧子去世时楚夫人没那么难过。但听说阮潇椴停止呼吸时,楚夫人当时就不能思考了,感觉再也找不到更能和自己心意的儿媳夫。她也能感觉到自己儿子是真的不会再娶了。   听闻噩耗悲痛欲绝的阮老爷被阮夫人扶着来到楚府大门口,看到门口写着楚家的儿媳夫阮潇椴过世的字样时顿时火冒三丈,也不用人扶了,快步走过去扯下那些字,进了楚府就直奔灵堂“虽然有皇上的赐婚,但潇椴一天没过门就还是我们阮家的儿子,今天我就是死也要把潇椴带走。”   然而看到眼前的景象,阮老爷愣住了,他看到楚长执一身白衣,给他爹娘郑重的磕了三个响头,什么也没说。傍边的丫鬟下人哭成一片。   看到阮老爷和随后赶到的阮夫人,楚长执扶他们坐好,也是给他们磕了三个响头。   “阮老爷,不,爹,本来应该在潇椴走后替他为二老尽孝的,但我心意已决,要和他一起走,只能来世再报答您和娘的养育之恩了。”楚长执说完,又磕了三下之后起身便往棺材那里走。   阮老爷这才明白楚长执要做什么,他拉住楚长执“你难过我能理解,但不要冲动,椴儿已经不在了,活着的人还要好好活着!”   阮夫人对楚老爷和夫人说“你们还不快管管,别让长执做出什么傻事。”   楚夫人已经哭的说不出来话了,楚老爷无奈的抬手摆了摆“他决定了的事我们从来改变不了。由他去吧。”   楚长执跳进棺材抱着阮潇椴,吩咐下人盖棺,阮老爷拦住下人,冲楚长执喊“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有多不孝!好男儿应该卫国尽忠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而还。为了潇椴就这样去了,你就不怕身后被人耻笑!”   楚长执闭上了眼睛,他什么都不管了,也什么都不怕,他只知道如果没有他在,阮阮在土里会寂寞的。   盖棺的时辰到了,下人们把棺盖缓缓的合上,楚夫人疯了一般扑到棺材前痛哭“娘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   棺盖合严了,一片黑暗中,楚长执把阮潇椴又抱紧了些“我答应过你的,生死相随。”   棺材刚被合上没多久皇上就赶到了,直接让侍卫把已经快缺氧昏迷的的楚长执给拉了出来。   然后打了一个手势,两名侍卫架着一名被杖责的浑身是血走不动路的双儿来到棺材前,那双儿挣扎着给阮潇椴把了脉,按了按胎位,又探了鼻息,很确定的说“假死,有救。”   阮潇椴是两天之后醒来的,根本不知道这中间发生过这么多事,看到楚长执以后就开心的笑道“肚子不疼了,精神也好多了。”   不到一刻钟,楚老爷楚夫人还有阮潇椴的爹娘一大家人都来看阮潇椴了。楚夫人比阮夫人还要激动,早就喜极而泣不能自持了。   阮潇椴不解的想坐起来。   阮老爷急忙制止他“别动,椴儿你就好好躺着吧!”      楚长执端起碗,一勺勺的给阮潇椴喂粥,两边的长辈干脆就在卧房里面围着暖炉商量起了两个人成亲订婚的事宜。   “长执,”阮潇椴小声问“我病好以后怎么大家都对我这么好,感觉哪里不对……”   为了让阮潇椴安心养胎,楚老爷已经吩咐府里所有下人不准再提丧礼的事,双方长辈和楚长执也都瞒着阮潇椴。   “你这话说的!你病之前大家也都对你很好啊!”   “说的也是……”阮潇椴吃饱了,握着楚长执的手又睡了,嘴角还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意。   云帆端着药走进楚长执的卧房,看到外间的楚阮两家人边讨论边说笑,里间的楚长执坐在床边,由着阮潇椴嘴巴开开的枕着自己的手睡着了,口水都滴到了手背上。   看到云帆来了,楚长执示意他小点声别惊醒自己媳夫,然后轻轻牵出阮潇椴的手腕,让云帆给把脉。   “胎息平稳,情况很好,再修养个几天估计就要生了。这些天让他多走走,到时候好生,别老躺着。”   嘱咐了楚长执几句以后云帆就出去了,作为一个能“起死人,肉白骨”的神医,自从救治了那个叫景德的昏倒在路边的冤家之后,他的整个人生都改变了。   云帆从来不知道和自己发生了情不自禁的那种关系的景德是皇上唯一的同母妹妹,直到前几天禁卫军突然抓他进宫,他莫名其妙被打个半死之后才从太监口里得知:景德怀孕了,皇上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叫云帆的江湖郎中玷污了景德。而且云帆还是个不能出任官职的双儿,公主绝不能嫁给庶民。为了皇家的清誉,云帆只有死。   如果不是阮潇椴的死讯传来让皇上乱了心智,云帆觉得自己应该早就身首异处了。   景德被软禁在宫里没了自由,是皇后给皇上传的话,劝皇上带着云帆去看看还能不能救阮潇椴。   于是就发生了先前的一幕,因为救了阮潇椴的命,云帆暂时活了下来,估计守到阮潇椴生完孩子,自己就要被皇上杀掉了。   而那个无辜被卷进皇家丑闻的景德腹中的孩子现在应该也被落下来了吧,云帆不敢想下去了,擦了擦眼泪,接着给阮潇椴熬药。   检查了一遍宫里特地送来给阮潇椴补身子的上等药材,云帆觉得自己开始不懂这个冷血的皇上了,为什么他对自己妹妹这么狠心,对阮潇椴这个别人的媳夫却这么上心。   为了能生的顺利些,阮潇椴每天被楚长执拉着起来散步,屋外面冷,两个人就在屋里转着走来走去。   云帆来送药时就看到楚长执从后面环着阮潇椴的腰,头垫在阮潇椴的肩窝上,一起隔着窗户看屋外的梅花,完全没注意到云帆进来了。   “相公啊,以后这孩子就叫闹闹吧,我不管,反正我就这么叫他了。”   “你说叫什么就是什么。”楚长执顺着阮潇椴的肚子摸了一圈“是不是他又闹你了?”   “是啊!闹闹好烦有没有!反正无论我叫他什么小名,他总是姓楚的。”   “要不,让他姓阮?”   “别开玩笑了!”阮潇椴撩起自己的一缕头发“我的发式都改成双儿的了,曾经我就说过要放弃男子的身份,自然就放弃了让孩子继承姓氏的权利。”   “其实孩子可以姓阮的……”   阮潇椴回身用手指堵住楚长执的嘴不让他再说下去了“非得逼我说肉麻的话么!我是心甘情愿想给你生孩子的,是给你,给你!”   “阮阮,我何德何能……”   云帆别过头不去看又抱在了一起的两个人,天天黏在一起蜜里调油一样真的不会腻么?!   阮潇椴轻易的就接受了从男人到双儿的转变,而云帆觉得自己很快就要被双儿这个身份给拖累死了。   随着肚子越来越下坠,阮潇椴感觉下腹部胀的厉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可能要生了。   阮潇椴又开始害怕起来,拉着云帆问生产方面的事,楚长执也跟着很认真的听。   “其实你不用这么紧张,胎儿情况良好,你肯定能顺利把他娩出的。”   听了云帆的保证以后,阮潇椴宽心了不少,他让人把浴桶搬进来,准备洗个澡,然后干干净净的迎接孩子到来。   楚长执把下人都支开,坐在浴桶边帮阮潇椴洗,顺便过过眼瘾。   刚一入水,阮潇椴的羊水就破了,他觉得肚子突然轻松不少,应该是水的浮力减小了他的负担,他也就没在意。   楚长执解开阮潇椴的头发,问他洗不洗头发了,阮潇椴摇摇头“就这样披散着就好,不想洗了。”   “披散着会弄湿的。”楚长执把阮潇椴的头发用发带松松的束了起来,放到浴桶外面免得被水津到。   温热的水泡的阮潇椴有些犯困,懒懒的趴在桶沿上,任由楚长执给他按摩肩,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夫君……”   “嗯?”   “想吃面片汤……”   “这么简单的要求!等下就吩咐厨房做。”   “要……剥了壳才能喝……”   楚长执哭笑不得,揉了揉闭着眼说梦话的阮潇椴的脸“别睡了,一会要受凉的。”   “嗯……闹闹又不乖了……”阮潇椴含混的说着,任由楚长执扶着从浴桶里出来。   楚长执粗略的给阮潇椴擦干身上就抱他躺到床上,在暖炉旁边再仔细给他擦身子。   阮潇椴闭着眼睛,顺从的让楚长执在他身上摸来摸去。? ☆、闹闹的出生 ?  肚子左边鼓一块右边又鼓一块,阮潇椴下身的水被擦干净之后又随着胎动流出来了几股。   楚长执脑袋不灵光的想着,这是泡澡的时候肚子进水了?以前洗完澡也没这样过呀。   “胀,下面……”阮潇椴睡梦中没想这么多,用手没轻没重的按揉腹底,结果出水更多了。   胎儿胡乱的踢着,楚长执看的心惊肉跳的,想着这熊孩子一定是把阮潇椴的肚子里面踢破了,胎水才漏出来的!于是慌得一叠声让云帆立刻过来,出大事了。   云帆很平静,告诉楚长执这是破水,一天之后他就能见到自己孩子了,既然现在还没开始疼,就让阮潇椴再睡会攒攒力气。   楚长执激动的弯腰轻吻阮潇椴额头,不敢弄醒他,只是在耳边低语:“你终于不用再辛苦的怀着闹闹了,他出生之后再调皮的话,我会好好管他,不能让这小东西像还在你肚子里这样无法无天的闹腾你了。”   闹闹像是听到了他爹的话一样,胡乱冲撞着要出去,就想看看出生了之后楚长执能怎么管他。   “呜……”阮潇椴捂着紧绷发硬的肚子睁开眼,喘着粗气看到房间里一群忙着准备生产用具的下人。   坐在床边的楚夫人看到阮潇椴醒了,就问他感觉怎么样,是不是疼了。   “嗯。”阮潇椴点点头,看着门外的方向。   “哦,长执啊,他在外间和你爹娘说话呢。”楚夫人低声对阮潇椴说“你爹怕你如果生的是闺女或是双儿,我们家不高兴,正劝长执要想通呢。”   “娘,我……啊……哈……”一阵突如其来的宫缩截断了阮潇椴的话,他口申yin了一声,疼得死死扯住了楚夫人的袖子。   楚长执听到声音之后立刻跑进来,脱去靴子,上床坐在阮潇椴身边,把吊着的软绳放到阮潇椴手里抓着,理好他刚睡乱的头发“阮阮坚强点,很快就过去了,我一直在这陪着你。”   楚夫人摸着阮潇椴的额头笑道“椴儿不要担心生男生女的问题。我和老爷呀真的不关心是孙子还是孙女,我们只要你能平平安安的就够了。”说完还嗔了楚长执一眼,去外面等着了。   如果不是阮潇椴还活着,楚夫人连孙女都不敢奢望,因为儿子早就已经跟着被埋入地下了。   云帆面无表情的点燃烧酒,把刀放到上面烤着消毒。耳边不停地涌入那对快要当爹的夫夫的斗嘴声。   “好疼啊……啊……啊……”   “对不起,阮阮,刚刚听着差点就以为你是在唱歌了。”   “你还……额……有没有……良心!”   “的确比我们家那些歌伎们唱的好听嘛!”   “嗯……把你养的舞女歌姬送走……啊……不然……我不生了!”   “阮阮别急啊,现在不是打翻醋坛子的时候,那些唱歌跳舞的都是我爹养的,当然了,他有时候高兴了送给我几个,我不能不要,皇上陆陆续续的也送我十多个宫女了,我只有收着。还有别的朋友也会送。”   “啊……我……不生了……唔……吃亏了……我都没和别的人那啥过……都是男人……你凭什么……”   “阮阮,可是你说过要当我的双儿的。”   “呜呜……后……悔了……额……”   “后悔已经晚了。”   楚长执把阮潇椴抱在怀里,耳鬓厮磨着“阮阮,我以后不会收别人送的小倌和伶人了,再也不和朋友去不该去的地方。一有时间就回来陪你和闹闹。”   “不稀罕……不过……”喘了好一会的气,阮潇椴才接着说“拒绝朋友的时候就说……说我是河东狮吼,特蛮不讲理……他们就怪我……不怪你了……”   “胡说!媳夫这么好,我怎么会惧内,喜欢都来不及。”   然而楚长执再怎么哄也抵消不了阮潇椴越来越剧烈宫缩带来的产痛。   只有阵痛也就算了,阵痛的间隙肚子没有压力时胎儿会拼命的挣扎,觉得自己被挤压到了,小拳头小脚四处挥舞敲打:抗议!放!我!出!去!   阮潇椴疼得直哭,无声的睁着眼睛流泪。楚长执问云帆还要疼多久才能生,云帆回答至少还要半个时辰。   “都怪你!”阮潇椴握紧拳头往楚长执身上砸过去“那时候……控住不住自己……下半身……”   “阮阮,别这样,好吧,都怪我!我,我那时根本是失去理智的,其实我,现在,说实话,即使是看到你这么痛苦的样子,我都有欲望,最喜欢你现在被汗浸的半湿半干的头发了,太诱惑!”   说完这些,楚长执把目光投向阮潇椴覆着一层薄汗的锁骨和一起一伏的胸上了,简直移不开眼睛。   “你还是不是人!”阮潇椴几乎是吼出来的。   外间等待的双方长辈都纳闷的问屋里发生什么了,还没等楚夫人和阮夫人进去看,楚长执就被赶出来了。   等楚长执走了,阮潇椴才对云帆说:“我疼的……额……受不了了。”示意云帆把布团拿来。   云帆把津了参汤的白布团塞到阮潇椴嘴里,淡淡的说“我知道你是怕他看到你这个样子担心,我把门关上了,他进不来的,什么都不要想,用力就行了。”   阮潇椴顾不上别的了,凭着本能要把肚子里那条和楚长执欢爱后而产生的生命送到世界上来,哪怕下一秒自己会被疼死。   闹闹终于安静了,一点点的往下走,懵懵懂懂的小婴儿仿佛也感觉到了,必须要经历这种痛苦的方式才能真正的接触到那个庇护了自己十个月的爹爹。   每天听着爹爹的心跳,感受着爹爹的体温,还能任性的拳打脚踢的方式好像已经不够满足胎儿想要更进一步亲昵的接近爹爹的渴望了。   阮潇椴又一次的脱力倒回到了床上,他把手放在腹部,这应该是最后一次隔着肚皮摸这个孩子了,说来也奇怪,他居然就这么轻易的就接受了一个如此陌生的个体在自己身体里以这么霸道的方式生长和出生,甚至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没和他说过一句话就已经爱他爱疯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这孩子有一半是来自楚长执的。   那道门自然挡不住楚长执,他一直都站在床边看着阮潇椴,眼睛渐渐模糊了。   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一张熟悉的手覆上了,阮潇椴扭头,毫不意外的看到了楚长执。   虽然被塞住了嘴,楚长执还是能看出来,阮潇椴淡淡的笑了。   云帆斟酌了一下现在的情形,孩子头已经出来一小半了,如果不悠着使力可能会产生撕裂,于是就取下阮潇椴的口塞。   “长执……我心里……最重要的人是你……但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把你的孩子生……下来……你放心……我最爱的人永远是你……别人永远占据……不了这个位置……即使……即使……他是你和我的孩子……”   楚长执说不出来话,只是觉得已经死而无憾了。   从长了胳膊腿就开始闹腾的闹闹终于出生了,初来乍到人世间的他反而安静了,睁着大眼睛好奇的瞅人,不哭也不叫。   云帆难得的微笑着把闹闹包好“果然是个男孩子。”然后轻轻放在阮潇椴枕边。   刚一看到自己爹爹,小婴儿就软软的笑了。   阮潇椴心花怒放,居然费力的把刚生产过的身子侧过来,用手护着那孩子,只知道傻笑。   天早就亮了,双方爹娘熬了一夜,听说潇椴生了,却没听到婴儿的哭声,都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如果不是云帆没过多久就出来说明了情况,他们这群已经当了爷爷奶奶的人还以为孩子出了什么状况呢。   看着这一家人因为新生命的到来而喜悦,云帆转过身出了院子,他的生命就要结束了。? ☆、结局 ?  阮潇椴刚生产完的第二天,景德就找了过来,哭的脸都花了“阮阮哥哥,看在云帆曾经救过你一命的份上,找皇上说说情,免去他的死罪吧!我要求的不多,只要让他活着就好。你说的皇上肯定会听的!你是我最后的希望了,如果云帆死了,我也不活了,我和云帆的孩子被皇上逼着打掉了,我已经没有再活下去的理由了。”   景德公主哽咽了一会,接着说“我知道阮阮哥哥现在身体很虚弱……只是,但凡有别的办法,我也不会来劳烦你……阮阮哥哥,你只要一句话就行了,皇上会给这个面子的。”   阮潇椴捏了捏自己还没有消去水肿的小腿,整个腿依然是麻木酸软的。不得不承认自己现在下不了床,况且恶露未净,腹部没有恢复,还鼓着一个暧昧的弧度,下身时不时会流出没有排出的产血。   他不能这样去见皇上,他也没有去见皇上的身份和理由了,他再也不能在皇上面前自称微臣,他现在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刚生完孩子的双儿而已。他和皇宫里那位处理问题一向冷静而又理性到恐怖的天子早就回不到从前了。   “景德,对不起,我帮不了这个忙,这是你们的家事。”   阮潇椴太了解皇上了,皇上十六岁时为了能亲政掌握实权,眼都不眨的杀了把持朝政的国舅,导致太后曾经两年不愿意见他。没过多久又找借口杀了蠢蠢欲动妄图篡位的皇叔,那个对他的皇位威胁最大的人。接下来把先皇别的儿子全部限制了活动范围,已经相当于是软禁了。   皇上问过阮潇椴“你是不是也觉得朕薄情寡义?”   “微臣只是觉得皇上很可怜,帝王家从来就没有亲情可言,皇上是自保过度了。只要皇上勤政爱民励精图治,一切为社稷考虑,对家人薄情寡义是皇上的家事,皇上只要对百姓仁厚,那就依然是臣心目中的明君。”   景德公主面如死灰的看着阮潇椴,转身跑走了。   阮潇椴扑到楚长执怀里泪如雨下,他想到景德从小父皇死的早,她对皇上是如父如兄的感觉,景德从小就喜欢楚长执,一有好吃的好玩的总是来找楚哥哥,后来确定要嫁给阮潇椴之后就收敛了自己的性子,努力去学习女红和如何照顾未来相公的经验,希望能做一个好妻子。   然而,这三个本来该呵护她的男人全辜负了她。   楚长执一边轻轻拍着阮潇椴的背,一边示意下人追出去保护景德公主,免得她做出傻事。   皇上是这天傍晚到的楚府,虽然穿着普通的衣服,却难掩那种与生俱来的摄人气场。   “朕只是想来和你们儿媳夫说会话。单独说会话。”皇上径直走过跪在地上惊慌失措的楚老爷和楚夫人,快步往楚长执的卧房走去,走着走着就变成了跑。   景德公主走了之后阮潇椴就没怎么吃的下东西,楚长执好不容易喂了些补汤给他喝完之后阮潇椴就要看孩子。   “我这就让人去叫奶妈抱闹闹过来。”楚长执收起碗,起身去外间喊下人。   阮潇椴提醒“闹闹如果已经睡着了就别抱来了!”然后慢慢躺回床上休息。   楚长执一出里间就顶头遇见了皇上。   皇上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低声对楚长执说“我想和他说会话。”   楚长执回头用眼神询问阮潇椴,阮潇椴眨了眨眼同意了,楚长执对皇上象征性的笑了一下就出去了。   “阮阮,不用起来了,躺着就好。”皇上看到阮潇椴挣扎着想坐起来,脸色黯黄,眼睛红红的没有神采,嘴唇和皮肤是一个颜色的,怎么看都是身子虚,没有调养好的表现。   皇上倒是叫“阮阮”叫的顺口,阮潇椴就做不到这么自然了,他不知道该用什么身份跟皇上说话。   好哥们身份的话,自己还算是皇上的好朋友么?虽然阮潇椴一厢情愿的希望还是,但皇上从来不止把他当朋友看待。他还以怀了楚长执孩子的这种方式无声拒绝了皇上,皇上虽然大度的退出了,阮潇椴还是觉得自己羞于面对皇上。   可是如果以楚长执的夫人这种双儿身份来面对皇上,阮潇椴知道,按理说陌生男子是不能进入还没出月子的双儿的产房的,这对男子来说进了有血污的产房是很晦气的,另一方面陌生人随便进出产房容易让虚弱的产夫染病。   皇上很不见外的蹲在床头边和阮潇椴对视“阮阮,你还是这么好看!”   阮潇椴扯起嘴角笑了笑。   “你别老不说话,”皇上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但是在离阮潇椴脸很近的地方停下了,只是轻轻的揉了一会阮潇椴的头发“我知道你今天有事求我,说出来吧,我一定答应你。”   “一定答应么?”因为太急切,阮潇椴破音了。   皇上笑道“你说什么朕都答应。”毕竟景德是他亲妹妹,而且留那郎中一条小命简直是芝麻大点的事。   “我希望全天下的双儿如果选择做男子了,就能像是普通男子一样可以参加科举,可以娶妻,可以做所有男子能做的事。而不是低人一等。”因为激动,阮潇椴开始喘起来。   皇上站了起来,心想阮阮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把问题从一个云帆放大到全国了。生了孩子之后的双儿的心思这么难琢磨么!   皇上低头和阮潇椴那期待而又渴望的眼神对视了。皇上知道,自己心又软了。   “你也答应朕一个要求。这个要求对你来说很简单,朕不会为难你的。”   阮潇椴坚定的点点头“说吧,我一定答应。”   “你现在不要动,朕想抱一会你。为了天下的双儿,你是否愿意牺牲一下色相?就一下下!”   “不愿意!”   皇上叹了一口气“算了,刚刚是开玩笑的。朕答应你,以后会让双儿有选择做男子的权利,但这件事需要时间,毕竟民间要有个接受和移风易俗的过程。至于云帆,朕想考察他几年再让景德嫁给他。”停顿了一会“你休息吧。”转身就往门外走。   “皇上!”阮潇椴突然喊住了他。   皇上兴奋的折身回到床边,问“是不是后悔了,是不是想让我抱会你了?”   阮潇椴迟疑了,只是摇摇头“没有,你走吧!”   “阮阮……”皇上在阮潇椴脸颊上印了没有□□的一吻“无关风月,只是因为喜欢。”   阮潇椴身体渐渐恢复了,以至于拿枕头和楚长执打着玩很久也不带累的,也能熬夜了,经常手里捧着唐诗全集挑好的诗以后教闹闹背下来。   楚长执那天坐在床边用小刀给闹闹刻桃木的小玩具。阮潇椴故意撩拨他,从一本□□里找出一阙淫词艳曲唱给楚长执听。   “阮潇椴!你住嘴!否则我不做玩具了,直接做你!”   很快就过年了,阮潇椴还没出月子,也就没怎么参加过年的活动,听下人说今年楚府比往年过年要热闹的多,楚老爷新得了孙子,心情好的不得了,这段时间家里几乎天天有宴会。   年初一祭祖,楚长执抱着闹闹去祭拜了祖宗排位,闹闹刚一被抱回来就窝在阮潇椴怀里打了个喷嚏。   “楚长执!刚刚你有没有冻到我儿子?他还没满月呢!”   楚长执赶紧逗了逗闹闹,闹闹冲他爹“啊……”的一声咧开嘴笑了,楚长执松了一口气,还好闹闹没事,否则阮潇椴能跟他没完。   这些天不能下床,阮潇椴最大的乐趣就是逗儿子玩,渐渐的楚长执就吃味了。   “阮阮,你累不累,我把孩子抱去给奶妈,然后我给你揉揉腰吧!”   “你讨厌,你走开,我还想多陪闹闹一会呢!”   “呜呜呜,阮阮,你原来说过我是你最重要的人的!”   “哈?你刚刚说什么?没听清……”   楚长执只能长叹一声,骗子!双儿都是骗子!   过完年没多久两个人就成亲了,婚礼很隆重,帝后都参加了,阮潇椴对婚礼很满意,只是在洞房和楚长执喝交杯酒时说“居然让我们早生贵子,我明明已经生过了,也不改改祝婚辞。”   “改!应该改成“再生贵子”。”说完楚长执就把阮潇椴抱到了大红的喜床上“我现在就让你能再生贵子!”   然而成亲都三年了,楚家儿媳夫的肚子再也没有过动静。倒是楚家那个叫闹闹的孙子,天天把府里搅得鸡飞狗跳的。这个小人儿经常折腾的一大群仆人追着他跑。   这天早上,闹闹啪的一下打了正在熟睡的西域进贡卷毛小狮子狗的尾巴,小狗条件反射的回嘴就要咬,结果都快咬到了,它发现打它的是闹闹,急忙收了嘴,讨好的舔了舔闹闹的手腕。   “狗狗好乖!”闹闹顺了顺狮子狗的毛。   狮子狗心想,遇到你这小祖宗,谁敢对你不乖!谁活的不耐烦了!   阮潇椴匆匆起床,边穿衣服边埋怨楚长执“你也不叫我起来,今天又要去晚了!”   “好不容易今天我在家休假,在家陪我吧!你就别去帮忙整理奏折了,皇上不会怪你的。”依然赖在床上没起来的楚长执拉着阮潇椴的衣服不让他走。   “老夫老夫的了,天天都看烦了,你知不知道最近一见到你我就想吐?”   “又有了?”   “你想多了!”阮潇椴用手指轻轻戳了戳楚长执“我应该是在前几天景德和云帆的婚宴上吃多了,到现在胃口都不好。”   “我记得那时候你没吃多少的。”楚长执一边让仆人去传出郎中,一边迅速起床,搂着阮潇椴不放“你一定是又怀上了。”   阮潇椴没好气的嗔道“要十个月不能房事了,你还笑!”   郎中很快诊断出了喜脉,并道了恭喜。   “太好了,我们又要有孩子了!”楚长执眼里写满了满足,紧紧的抱着自己又要重点保护照顾的媳夫。   阮潇椴微笑着看了一眼门口正在翻跟头的闹闹“真心希望肚子里的这个不要像怀闹闹那时胎动这么剧烈了。我真的怕了。还有啊,夫君,我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去帮皇上的忙了,你替我说给他说一声。”   “好,的确要好好在家养胎。”   阮潇椴抵了抵楚长执额头“才不是呢!我要闲着没事在家喂鱼,练书法,看书,画画,养花种草。”   “那我不去替你请假了。”   “我错了……以后在家要好好养胎,相夫教子,侍奉公婆……” ☆﹀╮========================================================= ╲╱= 小说TXT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书本网】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版权归原文作者! =============================================================═ ☆〆